Antiever

I have zero hope in this world.
And I'm bloody fantastic.

letters

昨天跑了半个校园去取小红的快递,原以为是我的烟到了。虽然是昨天,可等我写完这个差不多就是前天了。

我想没有人收到礼物时是不快乐的。

礼物里有小红给我的第二封信,没有第一封那么调皮,这封被装在小小的粉色信封里老老实实待在礼物中间到了我手里。

小红说了一句,文字真的很有力量。读到这句时,我正好被这封信和信上的文字感动着。

文字自有力量,信也一样。这算是我记忆中收到的为数不多的信了,应该是第三封。我出生的时候已经不太流行寄信这种漫长而又不靠谱的通讯方式了。信和明信片这种成功率只有两成的东西,现在可能只靠文艺少男少女和混圈网友的支持聊以谋生了。

我收到的第一封信是来自我的父亲。标准的横纹信纸,钢笔,大字,字迹潇洒。大意是:抱歉,理解我,见一面吧。那时我不大,忘了是小学几年级,没法想起全部细节,只记得一些要紧的。他会寄来这封信的原因,是我连续好几年拒绝接他的电话拒绝见面,他像是没了辙,最后只好投靠于这种原始的联络方式。他向我母亲提离婚时我更小,撕破脸时当着我面,场面过于难看,毫无体面。他似乎也羞于承认,但后来我发现,大多数情况下他还是把出轨表现得情非得已。可能当人被时间拖拽着越走越远的路上会顺便丢掉脸皮。这不是单单针对我的父亲。虽然他后来再次出轨娶了第三个女人时确实也没表现得那么惭愧了。那封信写得很诚恳,我答应和他见一面,因为我妈一直在劝我,她劝得也很诚恳。他从外地赶回来,在临近的市碰面,吃火锅。饭间我提了一个刁钻的要求,我以为他会婉拒,没想到他应了,在气氛蒸腾的火锅店里,男人带着曲意的神情,在众人侧目中笑得古怪又尴尬。我自顾捞锅里的菜,像马戏团被逗乐的观众。

第二封来自我初中一个要好的朋友,后来断了联系。高一的生日,她在隔壁班,跑来送我一本书。暗色的扉页她偏还用暗色的笔在上面题字,我看得很费劲。这封信被她夹在书里,我当书签来用了。信上大致说,初中时我们是如何志趣相投又隐约针尖对麦芒,说喜欢我的文字,说以后如果失去联系也会一直记得我。我不确定她现在是否还记得我。《山居笔记》,其实不是我喜欢的书,我也不喜欢散文。我喜欢小说,虽然现在也已经很没耐心看的下去任何书了。可能因为初中时我们总爱凑在一起写些青春疼痛系文字,觉得文学触手可及,又或者她自己喜欢偏文学性质的东西,所以送我余秋雨的散文。这本书我去年放假收拾书架翻出来才读完。读完后确定了一点,劳资他妈讨厌余秋雨。当时我们的作文总是被语文老师并排批,“很美,太空洞”,潜台词就是一堆辞藻堆砌的废话。我那时不以为意,后来写得多看得多了,回想,这毛病真的引起强烈不适。她也是我知道的我身边唯一一个有笔友的人。我帮她收过一次信,觉得太神奇了,这种只能出现在青春杂志上的事,她竟然正在经历吗。

第三封就是小红这封。整张纸透露着可爱的因子,从字到图,她还特别贴心地画了碗螺蛳粉给我。我真的太想吃了。广西正宗螺狮粉,每个人都该懂得它的美。这封信的到来,是因为我遇见了一群可爱的人。我现在还说不出什么,我正处于这段关系里,所以我看不全,也许以后,几年十年,等我回过头再看这封信这群人的时候,才会有更多想说的话。如果我是一张纸,他们现在还是墨滴,得等墨干了,才能看清它最终在纸上留下了什么模样。我们经历过的人,是墨,也是伤痕,书写着我们也重塑着我们。

我现在开始喜欢信了。当我们写信时,从纸到笔,从布局到分段,从问候到落款,从折叠的方式,到装进信封里。在落笔每个字时都会想到收信的那个人,就像把对方写了一遍又把自己写了一遍。而读信的时候,你可以从对方的字迹,说话方式,联想到对方的心情和书写状态。信纸上搭建了双方对彼此的幻想。这种东西是值得收藏的。

如果可以,我其实希望我能够给过去的自己写一封信。未来的你还活着,那把你随身带着的刀,放在储物格里没有再用来伤害自己了,well,零星几次maybe,但和过去相比已经不值一提了,而且未来的你开始学会爱护伤口了,老了可能。有点难熬对吧,但即使姿态再难看,也要熬过去。你得熬过去,才能成为我。也许我应该告诉你,未来的你也没有太有出息,依然熬很多夜,写不痛不痒的文字,没什么朋友,但你最好的那两个依然没有离开你。对了,今天,不,昨天双11,我丢了一万块,万达老总他儿子欠我的。以后记得找他要。

要尽力快乐。有人爱你也有人在等你。我在等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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